第二十八章、乱世至善——山野人家

贝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看见有间茅草搭建的屋子,屋外只用些树枝围成了一个小院落,贝拉上前温声喊道:“屋里有人嘛?”贝拉心里清楚,现在得先弄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知道了现在所处的地界就会知道更适合找那种能量。只有问清楚了,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只过了一会,茅草屋的屋门开了一个缝,有位老者探头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见门口有一年轻的红衣女子,更是紧张的问道:“何事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贝拉见老者头发高高挽起于头顶,一缕花白的胡须有些干巴巴的,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过膝长衣,更是有些破旧。这套服饰贝拉在现实生活中是从未见过,只是隐约记得像是儿时在伯伯家电视里看过。

贝拉看着紧张的老人,笑了笑问道:“老爷爷,这是那里呀?我迷路了。”老者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只见眼前女孩眼神中透着清澈与善意,但还是有些警惕的继续问道:“你不是这山中的妖怪吧!”贝拉有些疑惑,难到这里真的有妖怪,只是片刻的走神,老者便看在了眼里。www.djyge.com 蓝莓小说网

老者心想,妖怪只会立即回答,那会像这女孩一样脸上显现复杂的表情。而且女孩眼里的纯净也打消了老者最后一丝顾虑。老者开门走出了屋子,将树枝搭成的院门打开说:“姑娘,快进来吧!这山中荒凉,最近更传言有妖怪出没。你怎么到的这里呀!”

贝拉跟着老者进了屋,除了这老者,屋里还有位老太正紧紧地揽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从里屋走出来,这两人也是同老者一般的穿着。这间茅草屋里除了一张木桌和几个破旧的凳子外,便看不到其他摆设了,只是桌上放了一些陶瓷的坛坛罐罐。贝拉没有入里屋,也不知那里屋是否比这外屋丰裕些。

看到老太有些紧张的眼神,还一直紧紧地揽着小男孩,贝拉不仅更加疑惑起来。随即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老者请贝拉坐下才开始道出了他们的苦楚。

原来这老者本住在山下不远处的卢界镇,只因前些年庄稼缺收,而田租不减反增,像他们这样的老实人还会时不时遭受到镇中有钱人的欺压。一家老小的生活几乎维持不下去了。还好老者的儿子早年间跟人学了些射猎之术,一家人便弃了那镇中生活,来这山间安了家,儿子每天都去山里射些猎物,有时候也会砍些材火拿到镇上去换些食物及用具,日子渐渐过的宽裕了之后,儿子还娶了一房媳妇。

自从那儿媳到家,家里的一切也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屋外有儿子,屋内有儿媳,几年下来家里的日子是越过越宽裕了。可好景不长,就在半年前,有次儿子去山上打猎,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儿子本来孝顺对自己的媳妇和儿子宝儿也都是疼爱有加,可是就是那次回来后,反而对二老及妻子非打即骂,天天往山上跑,却再不见狩猎,每每空手而归,吃饱了便睡,之前攒下来的那点家底都快被耗尽了。

老者一家人都觉得儿子的异样太过蹊跷,后来有一次,儿媳偷偷跟儿子上了山,可儿媳回来后却一病不起,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两眼透着恐惧,儿子自那也再没回来。家中早已没有钱为儿媳请医看病,只是这老者去附近采些草药让儿媳吃着,可这儿媳最终也没扛过去。

儿媳临终时终于道出了那次尾随丈夫上山时所见,自己跟丈夫上山后,走到一处山洞时,见到里面出来两名美丽女子,丈夫见到便高兴的跟了进去,可是在他们消失在洞口时,自己的儿媳说她明明看到那两名入洞的女子身后裙底下隐约拖着毛绒绒的尾巴。儿媳躲在山洞外一处石头后等了好半天,才提心吊胆的狂奔回家。

本想等丈夫回来了与他说明,再做打算,可是眼见着自己病了两月有余,自己的丈夫却始终没再回来。想着丈夫可能已经死在了那妖精的手里,心气也散了,终于是撇下二老及幼子离开了人世。临终前终究是担心着家人,便将自己所见告诉了二老,只希望二老带着幼子躲得远远的。

可是这家人本来就日子过的穷苦,再加上儿子最后的挥霍和儿媳又病了两个多月,近半年来一家人是只出不进,便早已是家徒四壁了。待在这里,终日在附近找些能食的野菜来充饥,而且头顶上还有块遮风挡雨的瓦,要离开了这里,怕是要饿死在外面了。就可怜这六岁的小孙子了。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老者见到贝拉的时候有些紧张,在这荒山野林里,这么个年轻又脱俗的女子,怎能不让人生疑呢!

贝拉听老者道出了苦水,自己却也不知道怎么办。转念一想,即使是妖,那也是生灵所修,既然是生灵必定都存着善根,想到这里,自己心里便有了打算,她想去山里找找那老者口中的妖怪。有了这个想法,连贝拉自己都为之一惊。自己并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结果,但看着依靠着奶奶的那个小男孩,贝拉更是为他们担心了。估计是爸爸的突然转变再加之妈妈的久病不起,现在又是爷爷奶奶闭门不出,这幼小的心灵已对这世界充满了恐惧了。

贝拉看着这祖孙三人,想着自己上山,结果也不知会如何,还是先替这祖孙三人想想后路的好。想到这里便问道:“爷爷,你在镇上没有亲友吗?何不去投靠他们呢?既然这山中已没了早日的安宁,留下来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老者听贝拉这么说。只是低头,又摇头,随即抬起头来说:“唉!镇上的日子不好过呀!像我们这样的,富裕些的亲戚早已不相往来,剩下的只有穷亲戚,而穷亲戚谁又肯收留我们老幼三张嘴呢!嘴张着就得吃饭,我们对那些亲戚来说只是拖累啊!……”

见老者欲言又止,贝拉正自想着办法,老者又继续说:“我们是盼望着我那儿子侥幸还活着,还能回来呢!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他在,我们也饿不死了。我这小孙子也有指望了。”贝拉听老者这么说,本不想挑开那个话题,但现实摆在面前,她要帮老人解决问题。便看着老者说到:“爷爷,要是您儿子再也回不来呢?”老者瞪了贝拉一眼,似乎有些生气,但马上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随之崩溃,连连叹气,见那老太也伸起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这祖孙三人靠着这个念想维持了几个月,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正说要害。

过了一会,老者说:“其实这些我们都想过,但总是报着那么点希望。唉!说破了也好……我这小孙子的舅舅在离这五十里外的另一处居所,或许他会念着跟我那儿媳的兄妹之情收留我家宝儿。至于我们老两口……”老者没再说下去,只见他眼里充满了迷茫。

贝拉鼓足了勇气说:“爷爷,我打算去山上找那个山洞,我想见见您口中的妖精。要是我在那山中能找到您的儿子,我必会告知您家中的近况,让他赶紧回来。明日傍晚我要没下山,便是这山中真有妖怪,你便带了奶奶跟宝儿一起去投奔亲友。靠着儿子还能回来的那股念想你们能等几个月,又何惧于五十里那点距离呢!”贝拉自己有打算,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曾是佛祖的弟子,现在又有无麒暗中跟随。想是真有几个妖怪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即使有妖怪,那也未必就是歹毒的。

老者听贝拉这么说,更是吃惊不小,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勇气。只是担心的说:“使不得,千万使不得,万一……明日我就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对儿子的那点念想早就该清醒了。”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

贝拉却认真的说:“爷爷,别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就再多等一日,明日傍晚便有答案了。”

老者见贝拉执意如此,便自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正为自己诉苦而后悔,要是自己不说这么多,这位姑娘也不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了。只盼着这位姑娘能平安回来,至于自己的儿子……唉!不想了。只回头看着老太说:“家里还有吃的吗?去准备点吧!”老太摇了摇头道:“只能在附近再找些草根回来了。”贝拉听老太这么说,起身便说:“奶奶,我陪你一起去吧!”说完便自己先迈出了屋门。老太拿起门后已破旧的篮子跟着贝拉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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